异尘危机

jdream

原来贴在龙堡，不过风格差太多，转帖这里，以后在这边更新。算是找到组织了。。。

节一
　　山洞的昏暗光线下，村长那矮小身躯显得愈加佝偻，蜷缩在宽大的长布袍中，让人觉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我们必须做出努力，在一切变得更糟糕之前。诸位都是村里长老，为这个村子服务了几十年，毕生都在为村子和村里居住的六百多个村民的生存而努力，当然，其中还包括诸位的亲人。情况大家都非常清楚，有些方面诸位甚至比我了解的更为细致。如果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最多二年，也许更少，我们的村落就会在这个异尘世界的漫天沙尘中消失。农作物的收成一次比一次少，村子最重要的资源双头牛的饲养也变得困难，饲料短缺，疾病，一切都在朝坏的方向发展，诸位都知道，没有双头牛我们就拿不出任何东西和外面的人们交换药品，农具，御寒的衣物，所有的一切。还有最重要也是最糟糕的一点。。。”
　　说道这里，村长挺了挺腰，佝偻的身躯似乎高大了几分，威严的目光扫视过洞内的众人。
　　“我想大家都明白，但是我还是要重复一下。。。”忍不住咳嗽几声。
　　“村长，在座的都不是孩子了，保守秘密这样的常识大家都知道，你说的最糟糕的情况究竟是什么？”下面有人大声说道，村长的话让众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谢谢康尼的提醒，年纪大了，难免啰嗦一点。”村长苦笑道。“现在的情况是红谷的水源也在枯竭，昨天我去岸边做了一次测量，水线比去年又下降了一分，现在的水量已经不到三年前的一半了。”
　　村长低沉的声音在洞内众人听来不啻为一声巨雷，谁都知道缺水意味着什么，收成减少，双头牛饲养等等问题或许还有其他方法解决或替代，但是没有水，所有的努力都将是付诸东流，水就是生命，水就是一切。
“会不会是村长老眼昏花，看错了？”有人说出了心头的疑问，虽说大家都知道这不太可能，但万一是村长的误判那？毕竟这个消息实在太可怕太惊人了，众人宁可它是个失误，即便这些话对村长来说多少有点不敬。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绝对不可能。”村长的声音没有半点犹豫。“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在父亲的带领下，一直按照尊敬的先行者留下日记中所记载的方法在红谷河边做记号，大概从十年前开始，红谷水量开始减少。我原以为是正常范围的波动，可是我错了，前年的雨季开始红谷水量急剧下降。如果大家对我的测量有怀疑，那么大家可以询问一下多恩，村里所有的水都是他负责运过来的。这么多年下来，河水变化他有最直观的认识。”
　　众人一起转身把目光转到最后一排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老人身上，老人的身体依旧高大健壮，只是背上的驼起宣告着他的衰老，常年的日晒让他皮肤变成酱红色，黑褐皱纹已经遍布脸上。
　　听到村长提到他的名字，多恩老人咳嗽几声站起身来，说话之前向众人鞠了半个躬。
　　“村长说的都是事实，红谷的河水已经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了。好几个地方都有了河滩，河底的巨石也开始露出水面。。。真是可惜啊，在我小时候，红谷的河水一浪接着一浪，还得村长带着我才能在河边站稳脚跟。那时河里还有很多鱼，拿个网子，一天能捞好几条，不像现在，别说是鱼，连河边的狐鼠都不见几个了，说起狐鼠。。。”
　　“好了，谢谢多恩。你可以坐下了。”眼看多恩老人越说越远，村长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多恩也不介意，又鞠了半个躬退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村长的声音刚落下，山洞里哄的一声炸开了锅。
　　“那该怎么办，没有河水就种不出玉米，土豆，连双头牛也没法饲养。我们不是都要饿死了。”
　　“笨蛋，没有河水我们可以储存雨水，建几个大水池日子照样过下去。”
　　“你们两个都是笨蛋，这里一年才下几次雨？要多大的水池才够存储我们一年用的水？水源不够，村里的人几天就渴死了，还种什么庄稼，养什么牛！依我看还是继续向南迁移吧，就像前任村长带领大家从北方迁移到这里一样，废土世界这么大，一定还有更好的地方适合我们生存。”
　　“好了，诸位不要吵了。还是先听听村长的意见吧。”
　　“不错，先听听村长和丹长老怎么说，他们一定有好办法。”
　　山洞内瞬间又安定下来。
　　村长右手按了下腰，站了没多久自己就感到疲劳，自己的确是老了，村长苦笑着。
　　“迁徙吗？”村长的视线移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儿时岁月。“40年前我父亲带领前一辈的村民启程时我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我清楚记得当时整个部族共有1786人，到达这个红谷时，剩下798人，存活的不到一半。还有近百人虽然安全抵达，但因为途中受到的伤害陆续死去，包括我的父亲。我们经历了什么？！各种凶猛的野兽，恐怖的猎头族，杀人于无形的射线，甚至漫天飞舞的尘土中都有致死的病菌。在座的也有不少经历那次迁徙的，我虽然老了，但是我想途中发生这些事情我还不至于记错了。”
　　听完村长的话，山洞中在座的过半长老脸上都露出恐怖的表情。的确，40年前的那次迁徙给参与其中的他们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恐怖记忆，不少人直到今天还时常从梦中惊醒。现在有个别年轻长老提出新的迁徙建议，恐怕打死他们都不会再来一次冒险，在他们看来那跟找死没多大区别。
　　“还是请村长说说其他方法吧，我想村长既然提出这个问题，一定是有了对策。至于迁徙，就不用表决了，村里现在不过600人，实在经不起再次折腾了。”说话的是先前那位康尼，前次迁徙他只有6岁，途中得了重病以至于他父亲一度想把他抛弃，只是他母亲临死前的苦苦哀求才使得他父亲没有这么做，最后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是啊，先不说村里人口不错，就是真要迁徙，最基本的粮食又该怎么解决？这几年收成都不好，现在村里根本没有多少储存，光凭那几十头牛能走多远？”剩下的老人们纷纷附和。
“昨天测量回来，我和丹长老商量了很久，我们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出神使，向外面的世界寻求帮助，或者说寻求让我们继续生存下去的方法。”村长这样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
　　山洞中再次吵作一团。村长无助的看着众人，最终把头转向右手边的丹长老，他是村里的祭司，村里最有威望的长老。但是丹长老丝毫没有注意到村长，他低着头，交叉双手，神情虔诚，似乎只有那位谁也看不见的神明才能让他有所响应。
。。。  。。。
　　韩德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的围栏，几头双头牛正在悠闲漫步，寻找着围栏内为数不多的几株灌木。真是奇怪的生物，韩德感叹道。颈部的侧边长出另一只略小的脑袋，眼睛，耳朵，咀嚼着的大嘴一应俱全。甚至有几头都分不清那个才是它真正的头颅。
　　韩德低头检视身上的几处伤口，手脚现在都很灵活，胸腹部几乎致命的那条伤口也长出了新肉，看来丹长老那些恐怖的草药糊比想象的好用多。现在除了伤口处有点微微的发痒，身体应该是痊愈了。
不过关键的伤害不是身体，而是大脑。韩德极度怀疑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是否有上百头双头牛踩过自己的脑袋，无数带着记忆碎片的脑细胞伴随着剧痛散落在韩德脑内各处，就像被撕裂成一个个字母的百科全书，韩德费尽脑力也无法从中整理出一条有用的信息。
。。。疯狂肆虐的黄沙，自己冲进一个黑暗的小山洞，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山洞深处散发出的晕晕白芒，逐渐耀眼，无力的看着它吞没自己的身体。。。
　　这些能说明什么？韩德找不到答案。
　　“啊。。。请问。。。你好点了吗？”
带着几分羞涩，说话的是个小女孩，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有几处红斑——那是缺乏营养的标志，金黄的头发相比同龄人要稀疏的多。
　　她是韩德有意识后看见的第一个人，韩德知道她的名字叫薇妮。
　　“似乎很好，谢谢你，薇妮。”韩德注视着女孩，他知道薇妮想问什么。“你可以叫我韩德，或者韩大哥，都可以。随你喜欢。”
　　注意到韩德的目光，女孩的脸更红了。“嗯。。。韩大哥。。。村长爷爷让我来找你，他和丹长老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好的，我想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他们。其实，几天前就该提起了，不过他们似乎很忙。”
　　“是。。。是的，村长爷爷这几天一直和丹长老在一起，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早上他们叫齐所有的长老开了会。”
　　“这样啊，你知道他们开会说什么吗？”
　　“不知道，大人的聚会一向不让我参加，不过开完会的时候，我看所有人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谢谢，薇妮。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
　　韩德的称赞使得女孩很高兴，奇怪的是，随后她看到韩德哥哥的眉头也开始皱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