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尘余生：飞鸟

真命运之殇

暗淡的天空中浮着少许云朵，天空下的北美大地依旧毫无生机。核战后的第200年虽然已经来临，幸存者复兴黄金年代的梦想却依然没有实现。

道奇十轮卡车在荒野上奔驰，滚滚沙尘在车后延伸翻滚，就像一个怪兽在平原上奔驰时拖着尾巴。怪鸭挤在后座上呼呼大睡，他左右的肯和曼尼则忙着将M60机枪枪管中积存的灰尘除掉。林把着方向盘，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睡着了：他已经2天2夜没有合眼了。

枢纽镇附近的村庄在这几天里被翻了个遍，那些愚蠢的土著们都得知钢铁兄弟会在搜寻一个叫做飞鸟的人。虽然士兵们毫无所获，但是还是四处张贴了悬赏告示：只要能提供有效线索即可获得成年男子一个月口粮或者相等价值物品的奖赏。这次的悬赏很可观，兄弟会艾伦兹特堡垒的总指挥菲勒基将军认为“足够刺激那些下流胚们从他们的烂床上爬起来运动运动”。

精锐的匕首小队和淤泥小队已经潜伏进枢纽镇附近的旧芝加哥废城区，准备在那些钢筋水泥的断垣残壁中寻找线索。作为新组建的鱼 腩部队，见习骑士林所率领的毒刺小队则承担了输送补给品的任务。

从德尔塔基地出发经过在散发辐射线的污染平原上多日的奔驰，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着对食物和武器垂涎三尺的强盗、土著甚至是途经城市的市民们。这些饥民的眼睛饿得像野狗般通红，如果被他们寻到一丝可乘之机，就连7.62毫米钢芯弹都挡不住这些蜂拥而上的暴徒。

林深感到沮丧和失望，他的父亲通过贿赂旧金山兄弟会总部的舒伦堡将军，才令他得以摆脱旧金山商铺的枯燥生活，步入向往已久的兄弟会军官行列。当然，有个军官儿子，老林的几家连锁商铺也能得到安全的保障，最少不会突然被兄弟会以同匪徒勾结为名义没收了。但是自从他被派遣到西海岸的战区后，率领着差劲的新兵每日在荒蛮大地上跑运输决不是什么能振奋人心的差事。飞黄腾达是他的梦想，显然如果没有军功,他可能一生也戴不上将军的徽章。

芝加哥城的灰色轮廓渐渐出现在天际，经过核弹洗礼后的旧日繁华之都，现在就像一个内脏外翻的死亡巨兽。倒塌的高楼大厦和溶化的钢铁桥梁扭曲纠结缠绕着，遮蔽大地；想到废墟里面隐藏着的种种不法之徒甚至是突变异种，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圣骑士兰斯率领的匕首小队在城外搭建了几座帐篷，用满地的碎水泥块摞成掩体并且埋设了地雷以防止袭击。道奇卡车缓缓停在距马外，林探出头去喊道：“毒刺小队来了，伙计们，你们的大餐到了！”

没有人理他，匕首小队中的任何一名普通队员都具有正式的骑士军衔，林见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得敬礼。两名匕首小队队员怀抱着M16自动步枪走过来移开距马，林灰溜溜的将车驶进营地，他和他的三名手下跳下车，打开车厢上的集装箱舱门开始卸货。身为超级变种人的怪鸭这时候大显神威，别人扛一袋面粉他可以抗五袋。林手里捧着一箱双头牛肉罐头慢慢悠悠的放到地上，随后一下坐在纸箱上喘着气说：“我撑不住了，我得睡一会儿。”他从车厢里取出卷成一团的破毯子，不顾地面的上的尘土呛人就躺在卸空了的集装箱里酣然入梦。

几个小时之后，怪鸭操着沙哑的嗓子大吼大叫着弄醒林。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看见圣骑士兰斯坐在营地尽头的弹药箱上向着几名队员布置着什么。“刚才兰斯阁下要你向他汇报。”

“汇报什么？”

“我哪知道？”怪鸭说完，随手拿起一罐特大号装的核子可乐一口气灌入口中。

林套上皮甲跑步到兰斯身边举手敬礼：“兰斯阁下，见习骑士林向您报到。”兰斯是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战士，风度很优雅，在兄弟会的女兵中属于大众情人的典范。而林则是黑发黑瞳的东方人，虽然个头比兰斯还要高一头，身材却显得很单薄。

“很好，”圣骑士微笑着说道：“小伙子，你在来的路上看到些什么？”

“报告阁下，枢纽镇附近无所事事的镇民们都开始携带着猎枪和砍刀四处搜寻通缉犯的下落。”林看着兰斯不动声色的蓝眼珠，“不过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刚开始搜寻，几帮人之间就发生了群殴。”

“好，说下去。”兰斯取出一支香烟点燃，随后向林示意他也来一支。林摇头谢绝。“目前情况大体如此，在补给车通过沿途城镇的时候虽然受到镇民企图盗窃的威胁，但还没发生武装抢劫的事情。”

“好的，你休息够了吗？”兰斯问道。

“是的。”

“在风声这么急的情况下逃犯不会在人多的枢纽镇附近出没的，他一定是躲在芝加哥废墟中的某处。今晚开始你的小队就跟随我们搜查西城区域的排水管道。”

“遵命，阁下。”


在干涸的芝加哥下水道中，时不时地闪耀过手电筒的光芒和激烈的枪声、呐喊声。巨大的下水道系统彼此交织密如蛛网，这里是辐射蝎和变种巨鼠的乐园。林举着AK47突击步枪指挥他的小队慢慢的摸索前进，怪鸭扛着M2勃郎宁重机枪走在最前面，他向着黑暗中能感受到的一切威胁开火，在几次水泥管壁将子弹反弹回来后，林被迫命令他靠后站不得命令不许开火。

所谓跟随匕首小队搜查只是由匕首小队的老兵们将他们四个人带到下水道入口处，然后说一声：“就是这里，开始找吧。”毒刺小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始了下水道探险。

肯和曼尼都是双头牛森林里招募来的士兵，心地单纯、智力不高，不过相对于莽汉怪鸭而言可以说是相当老实的小伙子了。他们二人和兴高采烈的怪鸭不一样，一边小心翼翼的行走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双头牛之神保佑森林子民之类的语句。林在心中怒骂兰斯这个混蛋派自己这些新兵来当替死鬼，在下水道中能见到的人类只有那些横七竖八的白骨。显然匕首小队尝过了探索下水道的苦头，所以根本不派人来支援自己。

“小队长，怎么没看见淤泥小队的人呀？”怪鸭在林身后嗡里嗡声的说着：“那个飞鸟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林感到心烦意乱的同时也在心里奇怪：淤泥小队果真是一个人也没看见，难道是在全体躲藏在芝加哥的废墟中设伏吗？至于飞鸟的问题，离开艾伦兹特堡垒的时候菲勒基将军简要地说明他是一个凶残的匪徒，曾经杀害多名追捕他的兄弟会士兵，所以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追捕他。

前方传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动物咀嚼声音，林命令他的手下屏息轻声沿着管道拐进了一处宽阔的地下洞穴。当四束强力手电的光芒同时射出之时，他们才毛骨悚然的发现自己闯进了巨型蟑螂的王国——成千上万只鳄鱼一样大的蟑螂们正在啃噬一群巨鼠的尸体。看见灯光的昆虫们愣了数秒钟，随即蜂拥扑来。

肯和曼尼吓得差点将M60机枪丢在地上，怪鸭捧起机枪大声吼道：“小队长，打不打呀？”林一边掏出身上携带的凝固汽油燃烧弹一边命名：“开火！”

怪鸭的M2重机枪闪电般的喷射出半米长的火舌，子弹组成的火龙将蟑螂们拦腰打断。肯和曼尼的M60机枪也同时开火，三挺机枪组成的火墙暂时封住了蟑螂的进攻。怪鸭丑陋扭曲的面庞由于兴奋涨得通红，他用嘶哑的喉咙吼着：“打呀！打呀！”连重机枪连射的火力都压不住他快活的声音。林匆忙的将3颗汽油弹放置好，按照武器说明书上著名的这三颗燃烧弹足够烧光100平方米内的任何东西。林在燃烧弹上面放置了一枚塑胶炸药作为雷管，他的手指刚要拨动定时器的时候，怪鸭的枪声嘎然而止。

“子弹打光了！小队长！”

“撤退！快！快！快！”林刚喊了一句，怪鸭扛起M2机枪扭头就跑——不是向着来的原路而是冲着未知的黑暗深处狂奔而去，肯和曼尼泽丢掉了手中的机枪也跟着跑掉了。失掉了火力掩护的林气疯了，恨不得举枪毙了自己的这几个手下。他把定时器的指针拨到10秒的位置，转身也冲着黑暗深处疯狂的跑去。

“蟑螂们的触角快要够到我的脚后跟了！”林惊恐的想到，他奔跑之快以至于觉得自己不是在跑而是在贴着地面飞行。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前方传来几声惊呼，还来不及细想自己已经一脚踏空摔进了一个暗洞之中。林本能的也想喊叫一声，在不停的旋转碰撞之中感觉到一阵沉闷的爆炸阻止了他的呼喊。火焰就像天空卷过的流云一样漫过林的头顶上方，而他却在天旋地转之中不停的下坠，下坠……


林在黑暗中渐渐醒来，他戴着钢盔所以头部没受到重击。只是全身的擦伤和瘀青令他痛苦不堪，他试着动动手脚发觉骨头都没断，于是就爬起来。突击步枪和手电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因为怕喊声引来变种生物的攻击，林只好在地面上小心的摸索寻找自己的同伴。在水泥地上首先被找到的是怪鸭，他的头部血肉模糊，但万幸还有呼吸。随后是肯，还有曼尼的尸体也被林一一摸到，他们俩都被摔断了脖子。

“我在哪里？”林在心里问自己，他把死去战友的衣服撕成布条做绷带给怪鸭将伤口简单包扎起来。看起来他们是掉进了一个倾斜的竖井里，也万幸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全部都跌死。

怪鸭发出阵阵的呻吟，林试着给他注射了一支止血急救针，他身上没有携带多余的急救用品。别在腰里的Pipboy手持雷达的此刻也只能发出“嘶嘶”的轻响而毫不显示出一点能用的迹象，看来跟匕首小队联络的途径彻底丧失了。林摘下钢盔，在闷热寂静的地下世界思索逃生的办法。

冥冥中一丝丝的微凉扑在他的脸上，见习骑士惊喜之余连忙聚精会神的寻找空气流动的来向。终于又捉到这感觉了，这不是幻觉。就在右手方向的黑暗中传递来的空气流动，这说明在那个方向有着大的空间甚至是通向地面的出口。

应该往那里走，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可是自己背不动怪鸭——林思索的时候却感觉到怪鸭在活动，他竟然挣扎着坐起身来！“呜——我浑身都要裂开了，就像个被猛踩一脚的臭肉派。”他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林曾无数次见过那些肌肉发达到变形地步的超级变种人们卖弄自己的强壮筋骨和无尽的蛮力，但是亲身经历一个变种人从濒死边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恢复到有知觉状态还是惊叹不已。“天黑了吗？”怪鸭继续嘀咕着，林扶着他慢慢站立起来，可以感觉到他的外伤流血止住了，但是还很虚弱。

“怪鸭，你跟我走，我们要找到出路。”林强忍着浑身的酸痛扶着战友慢慢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走去。


旧金山的海港码头上，夕阳欲坠未坠之时，扯着长线将风筝放上高空。那时候多么的惬意！虽然城市残破如旧，大人们的脸上很少见到晴朗的笑容，不过小孩们不管这么多。只要胡乱填饱了肚子，他们就不会有任何苦恼。少年时候的林也是穿着短裤满街奔跑的小无赖中的一个，在海边捞拾贝类，捕捉螃蟹。黑帮控制的城市虽然纷乱，却很有活力。稍微大了一些，老林将爱子关在家里，不许他参加街上的帮派群殴。闷在家里的时候，他就翻看父亲书架上的藏书。核战前的黄金时代就躲在那里。东方的大陆是他的祖先起源之地，虽然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模样，毕竟那神奇的山水人文会让少年好奇的心产生无数的幻像。

“东方？不会比这里更好也不会更糟。”老林含混的回答儿子，倒让这孩子口吐狂言：“有一天我回到那里建立自己的王国！”

林恍惚中差点被碎石绊倒，他惊醒过来责备思想竟然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开小差。成年后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钢铁兄弟会的世界，任何反抗的人都会被投入死亡集中营；口吐怨言的人也会被强制到劳动营改造思想；农夫们无偿的上缴自己收获物的70%作为税款；让人眼红的商人们一不留神就会没收家产投入大牢。即便是如此，北美大陆上的盗贼依旧剿杀不尽，虽然兄弟会宣布在30年内重建崭新的美国，可是惶惑不安的平民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充军并且乖乖的上缴税款。这一切的代价并不是生活更好一些，只是维持现状而已。

“我父亲让我加入兄弟会只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林现在一点都不想做将军的梦想了，他只愿意活着离开旧芝加哥废城区。“这该死的巷道好象没完没了……”见习骑士自言自语的说着，他觉得怪鸭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像有1000公斤的重量，压得自己都快要吐血——这不是幻觉，他的鼻腔充满了血腥味道。这当然不是自己吐血，怪鸭已经干结的血珈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气味。

“站好了，别乱动！”林帮助同伴靠墙站好，随后顺着血腥味道摸过去。他没有任何武器，就将随手摸到的一块石头攥在手里。走着走着，他踩到软绵绵的物体上，俯身一摸，是一具人类的尸体。林紧张万分，他沿着尸体的躯干摸索到腰部，在那里的护盾腰带上找到了手电筒和.45口径沙漠之鹰自动手枪。

林沉住气，将手枪顶上膛随后猛地打开手电电源。雪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巷道，林举着手枪准备向任何活动物体射击。他只是看到满地的尸体而已。是淤泥小队，全军覆没。每人的身上的致命伤都是枪伤，这说明敌人是人类。他在尸体中找到了圣骑士腓特勒特，他躺在队伍的最前面，虽然身上穿着动力铠甲但在额头部分被某种高热溶出了一个圆洞——是传说中的能量武器高斯步枪的镭射攻击造成的。林的冷汗流了下来，他无法对抗这种武器的攻击，而且如果敌人还在附近一定会被他鲁莽弄亮的手电光芒引来。

“啊，怪鸭口渴了，你有核子可乐吗？”怪鸭像梦游一样的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他由于脑部受伤显然已经丧失了控制能力。他经过处于茫然状态的见习骑士身边向前走去，林在反应过来将他按倒之前，已经听到怪鸭触发某种机关发出“啪”的一声。林浑身一震，等待着暴风雨般的子弹。

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生。林紧追过去看到怪鸭颓然靠墙坐在地上——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引起的晕厥。在他的面前的碎石堆中隐蔽的并行放置着两挺电发火击发的协作者式六管速射机枪，显然就是这个阴险的陷阱所喷吐出的7.62毫米子弹了结了淤泥小队。机枪子弹都已经射光了，否则刚才的一刻毒刺小队也全员魂归天国了。

林将手电筒放在地上，脱下牛皮铠甲猛地向碎石堆后的暗处扔去的同时也闪电般的从另一边扑过去。高斯步枪的镭射立刻贯穿了牛皮铠甲，为这血腥味漫溢的巷道中增添了少许的焦糊味道。高斯步枪的主人也被林凶狠的擒住，沙漠之鹰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你输了，卑鄙的家伙！”手电的光芒掠过碎石堆散射开来，林隐约的看清此人和自己一样是个东方人。从那人肮脏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年龄，他的身下也积着一滩血。前不久淤泥小队的某位成员显然用临死前的一击打断了他的双腿，因此他只能摊倒在地面上。

“如果他能坐起来射击的话，我就会落得和腓特勒特同样的下场了。”想到这里林恼火万分，他将这人拖到亮处来。这下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大约接近五十岁的样子，斑白的长发垂下来盖住了额头，一双嘲讽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如果生在黄金年代，你可以去拍偶像电影了，小伙子。”这人说完了这具讽刺话后等着林的殴击，却发现林没什么反应。

“你是飞鸟？”林连一张通缉犯的照片资料都没得到过，只能凭情形猜测。

那人苍凉而无力地说道：“现在是快死的鸟了。”林注意到他确实有失血过多的迹象，就在将罪犯全身武器搜走之后撕开他的裤腿用止血带勒住他腿部的血管。

“你为什么这么做？”飞鸟有些惊诧：“你违反了兄弟会的做法，他们不会因此而欣赏你的。”

“我是人，你也是人。在你无武装的情况下我应该挽救你的生命。”林板着脸说道。飞鸟脸上流露出又是感动又是嘲讽的表情，他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指着心脏部位的绷带说道：“看这里，我逃离兄弟会总部的时候中枪擦伤了心脏。子弹还留在这里，所以我很快就要死了。没用的，你等不到把我活着押解去领赏的一刻。”

“兄弟会总部？”林诧异的问道。

“的确如此，见习骑士。”飞鸟看着林的徽章说道：“我是为兄弟会服务了30年的一个密探，甚至还得到了将军的徽章。”

“你想嘲弄我吗？”林冷眼瞥着他的俘虏。

“管你信不信，我快死的人了还在乎什么。”飞鸟依旧用嘲讽的笑容对着林。“我费尽心机找到了第54避难所的地图和启动密码，就在我上衣口袋里。”林心里一动：第54避难所是传说中的生物工程基地，据说当年的美国政府曾在这里研究外星人的尸体。但其存在与否一直是个不解之谜。

“管你爱听不爱听，反正我要说下去……以后也没机会了……”飞鸟看着林，他的呼吸开始微微絮乱。“当年我以为兄弟会复兴黄金年代的口号是真实的，并且舍弃了家庭、平静的生活参与进来。我帮着兄弟会刺探情报，收集不满分子的资料。”飞鸟悲哀的笑起来：“我写了无数的告密信，毁了很多人。我相信这是为了人类复兴所必需的，这么做的时候心里还很幸福很骄傲。嘿嘿，真是一个蠢货呀。终于我开始发觉钢铁兄弟会的长老们只是要复兴一个帝国，一个统治一切的国度连人们的吃喝拉撒都要遵守兄弟会章程的狗屁天堂。你们毫不怜悯拿走这里穷鬼们仅有的一点狗屁东西，还命令他们的孩子当兵。”

林插口说道：“兄弟会掌握了大批土地后是堕落了。”飞鸟不屑地说道：“从一开始就是堕落的，因为兄弟会的梦想是重建堕落的战前美国。”

“钢铁兄弟会希望统治全世界，这需要票灭敌对势力。美洲大陆上的、欧洲大陆上的、亚洲大陆上的、非洲大陆上的不同意服从兄弟会的势力有很多。

后来我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有些兄弟会的最高长老团成员计划用新的生物武器消灭所有的敌对势力，从变种蟑螂到纯种人。他们想的办法是散布一种不会感染自己人的病毒来达到，可惜战前的很多生物武器资料都被毁掉了，所以他们迫切的希望找到第54避难所。我还听说这个避难所里储存着一个重建人类的基因生物工厂，所以兄弟会更是迫切的希望得到它。

刚才你那句话说对了，我也还是一个人！我不能忍受在核战之后这世界还要毁灭一次。我不管他们的这个计划是否能够得到长老会的通过——看情形难免会通过，我就决定带着54避难所的资料逃到天涯海角去。

不过，最后还是被困在这个地洞里，像个老鼠一样束手待毙，嘿嘿嘿……”

飞鸟狂笑着，浑身痉挛。林从他的上衣口袋中翻出了一片巴掌大的长方形IC磁卡，这就是飞鸟说的第54避难所的资料？“你为什么不毁掉它？”林问道。飞鸟突然沉默下来，他嘴角抽搐着，似乎自己也说不出理由。


“他当然不能毁掉它，这是兄弟会的重要资料。”林的身后响起兰斯的声音，优雅的圣骑士率领着他的匕首小队悄然无声的包围了他们。兰斯向着林伸出手去，“请交给我。孩子，谢谢你的努力，你完成你的任务了。”

飞鸟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兰斯转头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帮帮这位老先生的忙。”一名士兵立刻对准飞鸟的额头开了一枪，飞溅的热血洒了林一身。“孩子。”兰斯继续伸着他的手，士兵们的枪口对准了岩石一样沉默的见习骑士。

林无声的将磁卡递过去，兰斯轻快的接过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谢谢你孩子，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撤退吧，这个地洞令人心情烦闷。”

匕首小队的士兵们鱼贯而出，并没有人理睬躺在地上的淤泥小队队员尸首。林缓缓的看着身边修罗场一样的环境，他用衣襟擦去脸上的血污，用捡来的水壶喂了怪鸭一些水，搀扶着他缓缓离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无尽的黑暗似乎连手电筒的光芒都能吞噬掉一样。林又在脑海中幻想着年少时候在码头上放飞的风筝。湛蓝的天空中风筝仿佛静止不动一样的漂浮着，一层层的白云从天上流过。赤脚的孩子们在林身边欢呼跳跃着，指着风筝大声喧哗。忽然几只飞鸟的身影浮现在天际，林心中一动，忽然松开了手中的线轴。风筝轻快的向上跃升，追随着飞鸟的身影向着天际的尽头飞去……

“飞吧！我也想知道天的那一边到底有多美妙。”林在心里默念着：“我要回到那里……”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依稀能够听到纷乱的枪声和人的呼叫。林警觉的抽出手枪匍匐爬出下水道入口。匕首小队的营房和汽车在熊熊燃烧，地上躺满了死尸，圣骑士兰斯也在其中。枢纽镇附近的饥民们联合起来突袭了匕首小队，火光中无数的男女疯狂的抢夺着食物、武器甚至是死者的衣服。人们为了一桶罐头互相开枪，林看到几个人迅速的拔掉了兰斯的动力铠甲，一双手掏出他口袋里的所有东西，当拿到那张磁卡的时候，举起来端详了片刻，随即便抛进了杂草丛中。

当人群渐渐远去之后，林爬到草丛中，不顾荆棘将他的脸和手划的处处血痕。他拿到了磁卡。“为了它，数百人丧命于此。而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林举着磁卡对着太阳，通过阳光的照耀他能看到磁卡电路板上的无数电路，仿佛就像一条条的街道，通向人类迥然不同的未来。

casper

写的挺好的，不过好像只是个开头？支持一下 [s:1]

hulobo888

写的好！可以做剧本拉

纯洁的牲口

我靠。。。。。。。。又一个挖坟的 [s:8]

woolaa

既然挖了就再补上一铲吧 文章还是不错的

mrpen

很有辐射的精髓。。。 [s:5]  [s:5]  [s:5]

天上流云

一个大坑

呆若死机

LZ再接再厉啊。